Fagus

【GGAD ABO】Nirvana(一)

黑魔王穿越到了一个ABO的世界……




Nirvana

 

“你大可以选择另一条路。”

盖勒特·格林德沃停下脚步。浓稠的白雾从四面八方涌出,遮住了视线。这让他想到了很久以前——久到忘记了具体的时间,他只记得那时他还是个少年,为了寻找死亡圣器而迷失在巴伐利亚黑色的森林中,狼狈地拖着脚步,荆棘挂破了他的袍子……直到后来月亮升起,他猛然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,冷风如刀。

“得了吧,”老人不耐烦地说,“我知道,我会下地狱。”

说完,他笔直地朝前走去。

 

眼皮抖动,这是清醒的前兆。不知是雨声还是冰雹,玻璃窗哐哐作响,风在尖叫……魔鬼的镜子碎裂了,碎片进入了加伊的内心和眼睛,他变成了一个冰孩子。冰雪皇后带走了他,带他前往冰雪的皇宫。格尔达失去了朋友,她感到十分悲伤。

燕子和阳光说,“你为什么要难过呢?加伊只是去了遥远的地方。”

“我要去找他。”格尔达说。她穿上了最心爱的红鞋,向北方走去。

……

这是某个麻瓜写的童话,多愁善感,语句中充满冰晶般的脆弱,给幼年的他留下了极大的震撼。他曾在落雪的冬夜惊恐地蜷缩在大床的中央,风声令他惶恐不安——他畏惧那个穿着白色毛皮大衣的女人,因为她的吻像一块冰,落入人的心底。

风在呼啸,雪橇划过冰封的大地,铃铛,永夜。

“格林德沃,”一个声音说,“醒醒,时间到了。”

他睁开眼睛,没有风,当然也没有黑夜。他躺在金灿灿的阳光里,身体绵软如融化的糖块。声音的主人俯下身,“看来没什么问题……你还记得我是谁吗?”

“这是地狱?”格林德沃喃喃,举起手,双手缠满绷带,“我死了。”他用了肯定的语气。

“不幸的是,你还活着。”那人讥讽地说,“起来,药效已经过了。”

 

这肯定是梅林开的玩笑:半个小时后,盖勒特·格林德沃拎着他的行李,难以置信地站在一处森林边缘。斯堪的纳维亚的四月才刚刚有了春天的迹象,冰雪消融,蕨草打着卷儿钻出湿润的泥土,零星的小黄花宛如发育不良的星星。他用靴子踩了几脚地面,听到咯吱作响的动静。

“我还活着。”他抓起魔杖,不知该作何表情。假如世界真的存在神灵——梅林、上帝亦或是精灵,那他们必定恨他入骨。魔王宁可下地狱,接受厉火的灼烧,也不愿回到1899年的春夏之交。“指望黑巫师重生做个好人?”盖勒特冷笑着摇摇头,手中的魔杖是他最初使用的那根,极为奇特的造型,像随手折断的荆条。“被关了五十三年之后洗心革面,盖勒特,这可真是个美妙的童话故事,是不是?”

他离开北欧,沿着弯曲的海岸线在法国游荡。按照前世的记忆,此刻盖勒特这个名字想必已经被格林德沃家族在家谱上消除。虽然多年后他们忙不迭地恢复了那块黑色的小圆斑,用金线郑重地再度绣上那几个字母。紧接着,他们第二次去掉了他的名字。战犯,杀人狂,家族的耻辱……他被永久地除名了。

不过还是有些许不同。盖勒特被从校医院赶出去之前,见到了他的两位同学。他们没有被他的实验炸得四分五裂,而仅仅断了胳膊。那间教室永远无法恢复原状,盖勒特确信,黑魔法还在废墟的瓦砾之间流动。

“……小哥,”一个醉汉朝他招手,“有钱吗?”

如果换做以前的他,这个麻瓜定然要狠狠吃个教训。但盖勒特眼下没这心情。他走到了德语区的边界,那是他亲切无比的母语。他没理会醉汉的纠缠,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程。

去哪里都好,只要不是英国。他死都不要再踏上那个岛国一步。

在德国的旅程依旧平静而无聊。虽然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年,可灵魂却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头。盖勒特生了一小堆火,抓了几只火蜥蜴丢进火堆,看它们蹦跳取乐。“你是个怪胎。”他平心静气地对自己说,“也许明天梅林就清醒过来,收回你的性命,打发你去火狱泡个澡。”

可惜第二天他也没有倒毙街头。看来那个死老头喝得足够醉,盖勒特漫无目的地游荡,捡起石头扔进莱茵河。“要怎么办?”他知道前面那个小镇里住着什么人,“格里戈维奇——”

死亡圣器。

“拿到老魔杖不算难事。”盖勒特走上石板路,路两边的房子宛如歪歪扭扭的蘑菇,“拿到之后……”

他的内心空了一大块,准确地说,基本没剩下多少东西。野心、欲望、权力,“你不能指望一个坐了几十年牢的老东西还想着去追求这些,”盖勒特坐在旅店的房檐下,在笔记本上随意书写,“这都是身外之物……最终会消失,不留痕迹。最后能留下的痕迹是,”羽毛笔停了一下,“可笑的是,最后什么也没留下。”

当天夜里,盖勒特做了一个梦。

那是个夏日的夜晚,他坐在纽蒙迦德的牢房中,透过狭小的窗户向外看去。

新月如钩,群星璀璨。很快就要迎来壮观的夏季银河,他已经开始在内心计算火星运行的轨迹。忽然他的心脏鼓动了一下,剧烈的疼痛将他击倒。血盟!他半张着嘴在硬冷的地板上无声地呼号,死死攥住胸口的那小块布料——

流淌在他血液中的温度倏然逝去,他在半昏迷中想起那个麻瓜童话:那个赶着雪橇、穿白色毛皮斗篷的女人,她的吻像一块冰……

邓布利多死了。

他的灵魂永久地缺失了一半。在那之后,在刺骨的痛苦和冰冷中他足足等待了九个月,才等到了不能提起名字的那个人。可那小子懂什么呢?他是个十足的傻瓜,盖勒特·格林德沃轻蔑地说,“……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……”

“可你真的就明白吗?”回到十六岁的黑巫师在星光中翻身,嘟哝道,“……不,即便如此……”

他在星光中沉睡,在阳光中醒来。五月的太阳懒洋洋地在咖啡杯的边缘跳动,盖勒特抓起一份报纸,正要就着新闻吞下午餐。这时一只手按住了那份过期的《柏林全德新闻》,巴希达·巴沙特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:“盖勒特,我的孩子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——为什么不回信呢?”

 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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