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锤基】Savior（六）

这是个天大的误会——Thor尽力解释他只不过想为自己做牛油果三明治充饥，从厨房一直延伸到门厅的血迹令他的辩白毫无说服力。“你不如说是让苹果砸破了鼻子，听起来还具有几分浪漫主义色彩。Thor Odinson，”Loki仰起尖尖的下巴，讥诮地弯起嘴角，“我竟不知你变成了个避世的懦夫。你是怎么了，被女人甩了就这么心灰意冷，准备去地狱了却残生了吗？”

“我没有自杀，那个牛油果很坚硬。”Thor用纸巾捂住掌心，“听着，那把枪可能是咱们父亲的——”

“你父亲。”Loki摇摇手指，“哦，不，你必须去医院。你这个白痴，割得太深了，必须缝针。”

“就划破了皮，小伤。”Thor说着，却被Loki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，“不，我的意思是，这没什么，我在非洲和中东的时候……划破手根本不值一提，真的，弟弟。”

Loki没有反驳“弟弟”这个称呼，他自顾自叫了救护车，把血流不止的伤员押送到了医院。Thor坐在急诊室里，一个没精打采的医生缝口袋似的将他的伤口缝了起来，不得不说这手法还挺厉害。“我跟他不熟，”Loki在走廊同护士攀谈，语气轻巧又蕴含着沉痛，“如今世道不佳，经济危机，对的，人的心理更为脆弱。英雄？哦，不敢当，我只是见义勇为罢了。他母亲是个好人，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儿子孤独死在地板上。”

从充斥着呻吟、死亡和消毒水的急诊室逃离，已是华灯初上。Thor不知Loki何时把车开了过来，他有辆挺不错的福特牌轿车，墨绿色的车身一尘不染。“进去，”Loki粗暴地推搡Thor，“胆小鬼，你欠我五百美元，Odinson，记得还我。”

“好吧。”Thor一头雾水，却还是把这笔欠款答应下来。他希望Loki开心。“你给我留个账户。”

Loki发动车子，穿过连接街区的桥梁，最后停在那栋红色小楼前。“我改主意了。”他拔下钥匙，“我不会签字。这房子有我的一半，你休想夺走它。”

“我……我很高兴你这样想。”Thor按着手腕，松了口气，“弟弟，这本来就是你的家。”

“我只是突然觉得这里位置不错。”Loki眯起翠绿的眼睛，薄薄的嘴唇扭曲着，“Thor，或者你付我钱，我觉得一百五十万差不多足够了。这样你就可以拥有整栋房子。”

“我的账户余额是七百五十块三毛二。一百五十万？”Thor自嘲地笑笑，然后推开车门，“你要吃顿饭再走吗？牛油果应该下地狱。”

Loki切开了沾着Thor血迹的牛油果，不费吹灰之力。他在厨房里忙碌，象某种轻捷的海鸟。Thor被勒令坐在一旁，捧着本《国家地理杂志》大声朗诵。“海豚的性行为，”他揉了揉鼻子，“呃，海豚的性行为？科学家为什么要研究这玩意儿……”

“科学家是聪明人，你不是。”Loki切碎黄油，隔水加热，“快念。”

“我可不可以换一本，性行为，这个词儿总有点……嗯，”Thor窥视Loki阴沉的表情，把话咽回肚里，“好吧，海豚的性行为。等等，它们居然会自慰！这可真，真了不起。”

Loki的简易版西班牙炒饭也很了不起，Thor吃了整整三盘。“老天，上帝，诸神的胡子，你居然会做饭？”

“白痴才学不会做饭。”Loki说，优雅地端起玻璃杯，三美元的朗姆酒在他手中好像名贵的法国葡萄酒。“你应该学着发现生活之美，而不是用切黄油的刀子割脉。你难道就没些兴趣爱好么？酗酒和女人不算在内。”

Thor抓着勺子，踟蹰地搜刮着盘子底部最后的火腿碎屑，“兴趣爱好？”

“就是无法割舍的东西，比如收集邮票，漫画书，看电影什么的。”Loki举例，“园艺，观察鸟类——中央公园有一大帮观鸟爱好者，你为什么不去跟他们谈谈呢？”

“我谈过，中央公园经常有案件发生。有次，一个观鸟的老头子一脚踩到尸体的肚子里，嗯，”Thor吐吐舌头，“他吓坏了。”

Loki露出了厌恶的表情，“恶心。”

当天夜里，Loki留了下来，声称他要检查房间的墙壁。Thor识趣地没有拆穿这个谎言，“被子，还有枕头和毛巾。你需要新的牙刷么？我有很多。超市大减价时抢购的。洗发水和沐浴露，你喜欢薰衣草，柠檬，还是薄荷？”

“你前女友的品位糟透了。”Loki抓起那瓶薄荷香型的沐浴露，“棕色头发，油性皮肤。她长青春痘吗？”

“我觉得她说得过去。”Thor为Jane虚弱地辩解，“她是位天文学家，成绩好的女孩很多时候没精力打扮自己。”

Loki把Jane的化妆皮丢入垃圾桶，“成绩好的。”

“你成绩也很好，但你不是科学家。”Thor跟在Loki身后，“说实在的，我很奇怪……你为什么不去读研究生呢？我以为你会成为科学家。你成绩好极了，比Jane更好，妈妈对你给予厚望。”

“你喜欢成绩好的女人？”Loki解开衬衫最上方的扣子。Thor注意到他清瘦的锁骨和喉结，不由后退了半步，“我们在谈你的问题，不是我——Loki，你不想进军校，这没问题。但你干嘛选择拍这种片子？很下流，对，下流，正派人是不会看你那什么情色片的，假如妈妈知道了，她不知道得有多失望。”

“哦，下流。”Loki修长的手指在胸口逡巡，解开一枚又一枚扣子，“Thor，你是正派人吗？”

“当然，我从来不接触这些玩意儿。”

“所以，你被你那位甜美可爱棕色头发的天文学家妞儿甩了。”

“你怎么……”Thor不敢直视Loki。他们挨得很近，几乎面对面，他能闻得到Loki衣领散发出的香水味。“我们再谈你的问题。你就不能换个职业吗？至少拍正经片子。”

“我拍的正经极了。”Loki恶狠狠地说，“你是该看看医生了，傻瓜。”

第二天是星期一，与无数个灰色沉重的星期一不同，Loki来到警局，当着Thor的面，走进了Steve Rogers的办公室。

“Rogers队长，他昨天割了手腕，并试图用枪打碎自己的脑袋。”那双翠绿色的眼眸满含泪水，绘声绘色地描述了Thor的绝望的举动，“要不是我及时赶到，你们现在就要把星条旗蒙到他的尸体上了！”

“我没有自杀，”Thor冲进办公室，“Loki，你这是诋毁我的名誉！”

Loki的目光在他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上转了一圈，接着泪水流了下来，让Steve和Thor同时目瞪口呆，“不，我无法容忍Thor再这样下去了。他为国家付出了太多，我想，你们应该给他一个足够的假期，以便他修复心理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