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锤基】Savior（十四）

这天清晨，天才蒙蒙亮，Thor就起床了。

他先去跑了五公里，沿着小路，与白玫瑰和露水打招呼。接着他取了报纸，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。他要煮咖啡，烤面包，清洗生菜和西红柿，把奶酪从冰箱里拿出来。就在他用小刀仔细地将奶酪切开的时候，Loki出现了，Thor微笑着打招呼，“早上好，弟弟。”

Loki看起来如临大敌，眉头紧锁。他匆忙间起床，还没来得及打理头发。“我来做早餐，咖啡已经煮好了。”Thor努力地展现出轻松和欢快，“再等几分钟你就可以吃饭了。你要加点奶吗？糖呢？我给你多放了糖，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口味。”

“你在干嘛？”Loki缓缓地挪到桌子旁，端起了咖啡杯。Thor把鸡蛋打碎，小心地没让蛋液淌出锅子，“我在做早餐，我……早起了一会儿，外面的花开得很不错。哦对了，报纸我放到椅子上了，你看到了吗？”

“你睡不着吗？”

“不，我睡得很好。我只是——”

“你只是早起？”

Thor不明白Loki在大惊小怪什么。“我只是想让你高兴，弟弟，”他娴熟地将鸡蛋饼翻了个个，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做的食物，“前几天……对不起，我得向你道歉。我说话太难听了，你是对的，我不该胡乱评价别人的生活，即便你是我的兄弟。”

Loki吃掉了那个三明治，这让Thor重拾信心，“味道如何？抱歉，面包烤得硬了些，好在没糊。硬面包对牙齿有好处，”他傻兮兮地咧着嘴，“咖啡够甜吗？我问了Nat，她告诉我有家甜点店的布丁推出了新口味。你想不想尝一尝，不如待会儿咱们去？我来开车。”

他们去了那家甜点店，买到了一种奇怪的绿色布丁。“这味道……酷。”Thor坐在树荫下，十几只鸽子围着个手拿面包的小女孩儿，“你喜欢吗？不是很甜，日本人弄出来的新玩意儿，总是这么稀奇古怪的。”

Loki摇了摇头，显然对抹茶布丁不感兴趣。Thor说，“我考虑过了，咱们可以养条狗。你看，大家都养狗。狗让人感到愉快……猫也可以，但猫不会跟人出门，就算在家里也常常消失。你觉得呢？”

问题接二连三地抛给Loki，可Loki提不起兴致，他的眼睛好像蒙着一层水雾，隔着这层雾气，Thor读不出他的情绪。他开车载着无精打采的弟弟回到家里。Loki上楼去了，Thor坐在楼下，捧着Jor发呆。绿色的小蛇长大了一点点，嘶嘶吐出信子。“我失败了。”他对宠物蛇自言自语，“我让弟弟伤心了……再一次。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。你能让他高兴起来吗？”

Jor失败了。Thor尴尬地捧着玻璃盒子，“嗯……其实研究表明，爬虫也有智慧。”

Loki撑着额头，“哦，是吗？”

“我喜欢蛇，它们虽然……有的危险，但总体是一种美丽的动物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在干什么？看书吗？”

Thor没话找话，他无计可施，如果Loki对蛇产生了好奇，他倒是可以抛出最近恶补的蛇类小知识，给他讲讲蛇吞吃大象的传说。他确实找不到共同话题。Loki十六岁之后，他们还是首次住在同个屋檐下。Loki去上了大学，读了心理学，然后呢？Loki怎么做了三级片导演？他经历了什么？他到底在想什么？或者，简单一点儿的，Loki有没有新的爱好，最喜欢的影片是哪部？……Thor对此一无所知。

“你想看电影吗？”

“不看。”

谈话陷入了僵局。Thor抱着玻璃盒子左顾右盼。Loki的房间还是当初的样子，收拾得整整齐齐。他从来不往床头贴海报，Thor十五岁的时候，可是把橄榄球明星和比基尼女郎贴的全房间都是，Odin认为那有伤风化，但Frigga则十分宽容，因为“大家都年轻过”。

“你应该贴点……”Thor嘟囔，“就算是皮卡丘也成。”

Loki扶了扶眼镜，“我干嘛不直接养一只真老鼠呢？”

“老鼠？可以，花枝鼠怎么样？据说特别聪明，会像狗一样帮你叼报纸和拖鞋。”Thor凑近了些，“弟弟，你不想去看电影，咱们去动物园如何？”

这下换Loki惊呆了，“什么，动物园？”

“对，动物园！”Thor热切地说，“动物园，看看狮子、大象、海豹，还有长颈鹿。你想去吗？”

Loki看了眼电脑屏幕，“不，我下周要……要开工了。”

“这样啊！开工了？是拍新电影吗？”Thor问，他觉得自己的语气调整得很令人信服，“真棒，弟弟，我为你骄傲。”

那双翠绿的眼睛透过镜片，安静地审视着他。

Thor的笑容逐渐僵硬，消失，沉默再度降临，他口干舌燥，喉咙发痒，热度从脖子涌上脸颊，头脑嗡嗡作响。

“你得去看看医生。”Loki说。

“……我就是想让他开心，他却觉得我快崩溃了。”Thor喝了口红茶，不满地皱起眉头，“没有啤酒了吗？”

“Laufeyson先生特意指出，不能为你提供含酒精的饮料。”Strange医生面无表情，“他警告过我，假如再给你啤酒，他就要去揭发我的不当行为，吊销我的行医执照。”

“Loki只不过吓唬人罢了，他是个心底柔软善良的好人。”Thor把红茶杯放得离自己远了些，“我……我感觉很好。虽然前段时间我和Jane分手了，但我已经调整好了。我觉得一切都不错，Loki回来了，我每天起来跑步，锻炼身体，还养了宠物。我告诉过你吗？我养了条绿色的小蛇，它还很小……绿色的，像Loki的眼睛。”

“你还做噩梦吗？”

“噩梦？”Thor沉思。Strange医生的房间里燃着来自东方的香料，令他昏昏欲睡，“是的，我偶尔还是做噩梦……但我知道我是在做梦，这是个进步。最近我做了个滑稽的梦，也不能说很滑稽。开头还是那样，我受伤了，等待救援。之后我回到家……医生，梦到亲人结婚是什么意思？我梦到他结婚了，和一个我特别讨厌的家伙在一起。他们那样亲密，我觉得嫉妒。为了梦而嫉妒，我知道这真是太可笑了。”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，“可我控制不住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