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GGAD ABO】Nirvana(四十)

厨房里浮动着食物的香气,杯盘叮叮当当地飘到正确的位置。就在最后一个杯子落下时,盖勒特从壁炉里出现了,弯着腰,拍打袍子上沾到的煤灰。

“今天过得怎么样?”阿不思离开桌子,微笑着问。他立刻被金发男人紧紧抱住,盖勒特的嘴唇带着冬天的凉意,但吻火热无比。“照例是和笨蛋开会,扯皮,骂骂下属——他们没长脑子这东西。”他说,搂着阿不思坐进沙发,这才解开领口的宝石纽扣。“那是你做的吗,亲爱的?”

“软软帮了很大的忙。”阿不思说,“她手艺比我好得多。”

“你太谦虚了。”盖勒特英俊的脸庞上挂着笑容,“你的自我评价总是过低……学校里还好吗?”

“五年级还是有几个孩子不能掌握基本的变形术,”阿不思讲了一会儿火柴和针的灾难,总结到,“他们还得多练练,距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……”

房间里温暖极了,火焰在壁炉里熊熊燃烧,墙上挂着油画,花瓶里鲜花盛开。沙发又软又舒服,就是缺少几个合适的靠垫。阿不思感到脖子有些酸痛,他拉住盖勒特的手,“周末出去逛逛?”

“当然。”盖勒特一口答应,“你想去哪里?”

“我想买几个靠垫,我们可以挑几种不同的图案。”阿不思望着那双异色的眼瞳,心跳加快,“还有,很久没见阿不福思了,我想,逛完市场后,可以邀请他过来吃顿饭,还有阿丽安娜一家。”

盖勒特的笑容消失了,表情逐渐凝重,“阿不思,这事儿很遗憾,但是——”

阿不思茫然,“什么?”

盖勒特握住他的双手,“阿不福思已经去世了。”

 

“阿不——”阿不思睁不开眼睛,呼吸陡然急促。他浑身都在疼,像吞下通红的煤块,从口腔到胃一路火辣辣地刺痛。黑暗笼罩了整间卧室,只在天花板上留下几个跳跃的光斑。他在冷汗的浸泡中一时清醒,一时混沌,过了不知多久,听觉回到他的身体里,他听见有人在客厅压低声音争吵。

“我知道,我明白,但是你要考虑阿不思的感受!”是阿丽安娜,他的小妹妹,她似乎在发大脾气,这可真罕见,“我也恨他!他是救过我的命,我感激他;可他要是以为这样就能捉弄我的哥哥,我非要……是的,我也以为——”

“那我说的没错,他们之前就是在谈恋爱。”这是阿不福思,梅林在上,他没在冲动之下找盖勒特决斗……上帝啊,阿不思不禁动了动嘴角,松了口气。就听他暴躁的弟弟微微提高声音,“那个德国混——”

“嘘——”

“无耻的德国佬,专门欺负阿不思这种人。阿不思是个读书人,一辈子埋在书堆里的教师,他脸皮薄。你干嘛拦着我?这事儿难道不该找他问个明白?”

“格林德沃不是德国人,你这笨蛋。”阿丽安娜叹息,“问什么问?问了他就会选择阿不思而不是那些纯血统的少爷小姐吗?他只会更得意!传出去的话……你也说了阿不思脸皮薄,他现在显然又痛苦又羞耻。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没人不会感到难过……他是被爱情欺骗了!”她嘟囔了两句,似乎在愤愤地咒骂,“我们就假装这事没发生过吧……不要再提了。等阿不思开始和别的alpha见面,他准会忘了格林德沃。”

阿不福思表示怀疑,“我看难。你注意过他的眼神没有——”

“恋人的眼神都那样。”阿丽安娜笃定地说,“听说我,只要再谈一次恋爱,他立马就能忘了那家伙。这是谈恋爱的法则,没人能违背。另外,我会跟艾伯特说的,正好山谷另一侧的艾博家要搬走,想出售他家的地和房子。巴沙特是不错的邻居,我们相处特别愉快,小时候她一直照顾我。但是为了阿不思,这没得选。实在不行我们就搬回沃土原去,听说德文郡也挺好,有很多巫师家庭定居。”

阿不福思显然深表赞同,“我攒了点钱,你拿去搬家用。”

兄妹两人窃窃商议了一会儿搬家的事宜。阿不思的甚至已经彻底清醒,但汗水黏着眼皮,他动了下手指,想抬起手擦拭,立刻引发一阵叮叮当当清脆的乐声,像铃铛演奏儿歌。阿丽安娜马上从客厅冲了进来,提着裙子,她点燃魔杖,又惊又喜,“哦,阿不思,你好歹睡醒了——我弄了个小小的魔法,没吵到你吧?你饿吗?老天,你流了这么多汗。”说着变出一块热毛巾,细致地擦拭阿不思的脸,嘴里嘟嘟囔囔:“我熬了粥,土豆浓汤,面包也是新烤的,特别软。你晕过去了……我吓得要命。本来打算把你送去圣芒戈,但我们不敢贸然移动你……校医院的医生来看过了,她说你就是营养不良。你喝了酒,酒和薄荷糖都对胃有害……你怎么了?还是疼?”

眼泪顺着阿不思的眼角缓缓流淌,“不疼了,”他摇摇头,“阿不福思为什么不进来?”

“他难为情——”阿丽安娜轻笑,“他害羞了,你知道的,他从小就嘴硬。他之前推了你一下,不是故意的。他觉得弄伤了你,所以不敢进来。”沉重拖沓的靴子在门外踩来踩去,阿不思咳了两声,“阿不福思,请进来,我想看看你。”

脚步声停下了,又过了几秒,阿不福思才推开门,满脸不情不愿,“晚上好。”他说,别开了脸,“你想吃点东西吗?”

阿不思伸出一条胳膊,阿不福思接过了阿丽安娜的工作,把他虚弱的哥哥搀扶起来,后背和床头之间用几只靠垫塞住。阿丽安娜点燃了房间里的灯,阿不思看看妹妹,又转头望着弟弟,“我想和你们谈谈。”

“你先吃了饭再谈。”阿不福思冷着脸,咕哝着,“酗酒!薄荷糖!乱用魔药……”阿丽安娜威胁地瞪着他,他赶忙放软了语气,“医生差点要给你试试麻瓜的医疗方法!你看看你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儿了!我这是关心他,”阿不福思拽了拽一只靠垫,让阿不思靠得更舒服,“谁让他——算了,我闭嘴。”

谢绝了弟妹喂他的请求,阿不思自己慢慢喝了小半碗粥和几勺汤。阿不福思坐在椅子里,抱着一个柳条篮子吃饼干和蛋糕。阿丽安娜敲打画框,叮嘱艾伯特让安妮早睡觉。阿不思让碗飘到桌上,拍了拍身边的位置。阿不福思在阿丽安娜的指责下不情愿地擦擦胡子和手,这才坐在阿不思的左边,阿丽安娜则坐到右边。兄妹三人依偎在一起,就像小时候那样。

“我想……解释。”阿不思开口,“关于——”

“你不用解释任何事,”阿丽安娜紧张地说,嗓音尖得出奇,“我们不如讨论讨论圣诞节……阿不福思,你准备好给安妮的礼物了吗?”

“那是自然,我买了一个小兔子玩偶,会唱歌的那种。”阿不福思大着嗓门假笑,“我给阿不思买了——”

“盖勒特求过婚,我拒绝了。”阿不思说,“所以,你们不用责怪他,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……我自己有问题,解决不了。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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