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犬狼】A Puppy Problem（六）

亲爱的月亮脸：

上个满月过的怎么样？我没有立刻回复你的信，是希望你能在满月后收到。最近伦敦非常阴冷，厨房一角长出了几撮蓝莹莹的蘑菇，肯定有毒。我把蘑菇拔下来烧成了，灰烬冲进下水道，免得什么人用壁炉时中毒。不幸的是，转移灰烬时我吸了一小口——就一小口，真的，当天夜里我就做了个奇怪的梦，梦到很久以前，我们在霍格沃茨上学，只不过你变成了女孩。看到这里你也许要责备我无聊的梦境，而我不得不接受你的责备。但那是蘑菇的问题，希望你能理解。

另外，我还没有考虑好去哪里工作。但在决定工作之前，我想先卖掉这栋老房子。但愿能卖出去！我打算找个阳光明媚的社区安家，最好在海边，每天清晨迎着海风散步，那感觉一定很幸福。不幸的是，英国好像缺乏阳光。伦敦下了整整三个月的雨，现在雨水仍然冲刷着玻璃。也许格里莫广场12号会长出更多的散发着荧光的蓝蘑菇，我将陷入幻梦，梦里你是个女孩，长长的褐色头发，柔顺地打着卷儿。

昨天我收到哈利的信，他在准备考试，N.E.W.Ts，差不多是每个学生的噩梦。他每天要复习八个小时，我实在不明白，金斯莱干嘛不给他免考。考试真没劲，对吗？我记得你总是抱着书本，是我们中间复习最认真的那个。

抱歉，我的老伙计，我喋喋不休，讲了太多无关的废话。希望你一切都好，身体恢复后请给我来信。

你忠诚的

小天狼星

格里莫广场12号的厨房长桌下，剩下一根漏网的蘑菇。唐克斯好奇地探头看去，小天狼星懒洋洋地开口，“别碰——有毒，我确定。”

“有毒吗？”唐克斯饶有兴趣地说，“看起来确实不像能放进锅里煮。你是吃过了吗？”

“没有，”小天狼星否认，“来杯茶吗？”

“谢谢，下雪了，外面冷得要命。到处都是泥水……我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一个巨大的茶壶呼啸着划过木头桌面，“咔”地停在唐克斯面前。今天她的头发是明亮的红色，尖钉似的竖着。“你能再给我个茶包吗？我想喝浓一点儿的茶。”

小天狼星一挥魔杖，茶盒蹦蹦跳跳，撞到茶壶，结果把自己的盖子掀翻了。唐克斯仔细地挑出两个茶包，“没过期吧？”

“说不准。”小天狼星心不在焉地说，“这里没什么人喝茶，这些茶包还是莱姆斯带来的。”

“唔，我相信他的品位。”唐克斯将茶包丢进茶壶，又用魔杖敲了敲壶身，壶嘴立刻喷出一股白色水汽。“我们补发了奖金，”她欢快地说，“妈妈让我买几件新袍子。”

“说起来，你妈妈还好吗？”唐克斯的母亲是小天狼星最喜欢的表姐，但囿于时事，他们已经多年未见。“她精力十足，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。”唐克斯喝了口茶，烫到了嘴巴，“她说，请你有空来我们家做客。”

“谢谢，”小天狼星摆弄魔杖，对着桌下的蘑菇施了个咒语。蓝色的蘑菇瞬间萎缩，蔫头蔫脑地耷拉下去，“等我搬了家——”

“你终于要搬家了？”

“这鬼地方一天比一天黑暗，我就像住在水牢里。”

“最近房价上涨，你要想搬家得抓紧时间。”唐克斯吹吹茶水，“呃，你看，战争结束了，人们争先恐后地提出结婚申请。魔法部也要办个活动，组织……嗯，你知道什么是联谊吗？”

“联谊？”小天狼星讥讽地撩开挡住眼睛的黑发，“陌生的男男女女见面聊天？喝杯茶，吃块点心——”

“就是那样，”唐克斯友善地微笑，“其实莫莉很希望你去参加——”

小天狼星像屁股着了火，猛地跳了起来，“什么？我？”

“对，”唐克斯点点头，“哈利都十七岁了，”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，脸变成了莫莉的模样，“……小天狼星还像个大孩子，不懂得照顾自己。他该结个婚……”

“把你的脸变回来！”小天狼星低吼，“别随随便便变成别人的样子！”

“哦，好吧。”唐克斯耸耸肩膀，“我认为她说的有道理，你确实不怎么会照顾自己。”仿佛为了加深这个感想，她环顾四周，“你就只吃三明治。”

“我吃三明治也没饿死。”小天狼星烦躁地说，“我不会去的。”

“莱姆斯也不去。”唐克斯叹口气，“莫莉愁的要命，她本来还打算让你们速战速决，一起办个婚礼。”

“莱姆斯？”小天狼星抬起头，警惕地问道，“你该不会也去游说他了吧？”

“事实上，”唐克斯露出羞涩的笑容，“我去毛遂自荐来着。”她的头发变得火红，鼻尖发亮，“我挺喜欢他。虽然他年纪比我大，但性格温柔，心地善良……他从来不会抱怨我是不是又自己绊了自己一跤，弄坏了杯子，踢翻了伞架——他是个好人。”

一块石头沉到小天狼星的胃里，“哦，很好。”他僵硬地待在椅子上，“然后呢，他答应你了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唐克斯遗憾地说，又耸了耸肩，“他说，我是个好姑娘，但是他太老了，太穷了，还是个狼人——我不在乎他是狼人，”她摇晃身体，“我说了几百遍，最后，他坦率地告诉我……”

石头消失了，小天狼星松了口气，“当然，狼人不是问题，他太谦逊了，这是他的老毛病。”

“他是谦逊过头了，”唐克斯抓起茶杯，猛地喝了一大口，“他父亲也是个好人，劝说我想开点儿。可我很执着，这年头，遇到个好男人不容易。”

“是啊，不容易。”小天狼星干巴巴地说。

“最后……”唐克斯深吸一口气，眼睛躲在茶杯后闪烁，“你知道的吧？”

“我知道什么？”

“就是那个——”

石头又掉进胃里，这次他的胃开始缓慢地痉挛。“哦，你指的是‘那个’吗？”小天狼星召唤来一只茶杯，白色骨瓷，杯身上镌刻着布莱克家的徽章。“该死，”他把杯子扔进垃圾桶，“对，我知道。”

“这诅咒太可笑了，”唐克斯说，“那个克雷伯克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。”

“他是个疯子，还疯的挺厉害。”小天狼星换了个杯子，前几天他去买麻瓜杂志时，顺便在麻瓜的咖啡连锁店买了两个圣诞限量马克杯，其中一只已经让猫头鹰带给了莱姆斯。“不过，月亮脸认为那只是个小麻烦……”

“他说他不会结婚。”唐克斯给自己到了第二杯茶，“免得把狼人的基因遗传给孩子。说起来，我们还谈起了你。”

小天狼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侄女，“我？”

“莱姆斯说，你很容易就能获得女人的芳心。”唐克斯饶有兴趣地说，“你有过很多女朋友吗？”

“他胡扯。”小天狼星哼了声。

“你喜欢穿比基尼的年轻女麻瓜——”

“我就是买过几本杂志！”

小天狼星举起那个红白相间的杯子，喝了几口浓茶作为掩饰。在霍格沃茨时是有很多姑娘给他写信，跟在他的袍子后面……但他一个都没记住。现在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居然是梦中那个温柔的女孩莱姆斯。“……我看我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换房子吧，”他嘟哝道，“这里被毒蘑菇污染了，我确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