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agus

【GGAD】Good Omens（十三）

“你这样是打不赢官司的，”斯拉格霍恩拆开一包薯片，“唔，你心太软了，阿不思，我收回以前的判断——你完全不适合做律师。”

“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。”麦格端起茶杯，皱了皱眉，“阿不思，你应该立刻报警。”

“我提过好几次了，”斯拉格霍恩挥舞胖胖的手掌，“我说，‘阿不思，报警吧！让警察来解决这个问题。’当然，结果我们都看到了——”

“谢谢，谢谢你的建议，”阿不思说，“我是想过报警。我咨询过忒休斯·斯卡曼德。”

“然后呢？”麦格眼神凌厉，“你咨询过忒休斯，难道他没给你什么有效的建议？”

作为一位负责人的警官，忒休斯三天前就发来了一份文档，详细列明了申请人身保护令的各种法律条文，甚至细心地附上了霍格莫德警局的联系方式。阿不思假装对红茶杯产生兴趣，“我……”他难得结巴了一瞬，“我考虑、考虑——”

“你该听我的，立刻报警。警察会来到你家，拍照、固定证据。比如他翻窗户留下的指纹和脚印……我们可以告他非法入侵。这在打抚养权官司时特别有用。他不是还对阿瑞斯动手了？我可怜的小宝贝儿……”

“他这个人性格非常古怪，”阿不思盯着红茶杯上金色的图案，“我担心他做出过激行为。”

“非法入侵在哪国都算得上‘过激行为’了。”麦格说，“你该让他滚出去，离你和阿瑞斯远远的。既然十五年前他逃走了，那他就没资格回来。他居然好意思求婚！上帝啊……”

“主要是为了阿瑞斯，”阿不思用拇指摩挲那个金色的玫瑰花图案，“他经不得刺激。盖勒特答应不去刺激他，我想——”

对阿瑞斯来说，今天是风平浪静的一天。

他在学校修理了一个男孩，比他大四岁，却在同年级。他抢走了男孩的打火机，放在书包里。中午的三明治味道不好不坏，他吃了两个，还喝掉一杯橙汁。最近他老觉得肚子饿。十四岁，身体在极速发育。阿瑞斯希望自己能分化成一个alpha，这样他就可以蹲在大门外，把围绕在阿不思身边的讨厌家伙们打得满地找牙。

下午，放学后，阿瑞斯来到街心花园。鸽子围着他咕咕乱叫，他心满意足地数了又数，不多不少，二十七只。他喜欢一成不变，变化令人焦虑。就在他用面包屑喂了鸽子，准备起身前去扶自行车时，一阵喧哗——

“嗨，看，这里有个小孩儿。”一个金头发的男孩，大概十六七岁，歪戴着棒球帽，手里抱着滑板，“小孩儿，让开！”

“我不是小孩儿。”阿瑞斯反驳，“我十四岁了。”

“拉斐尔，别招惹他，”一个黑头发的家伙，阿瑞斯似乎在学校见过他，也许打过架，“他是远近有名的怪胎，连爸爸都没有。他和鸽子说话，你见过这种事吗？”

撇嘴，意味着轻蔑。阿瑞斯咬住下唇，“我有爸爸。”

“没人要的怪胎——”

阿瑞斯蹭地跳起来，一拳就朝那人脸上打过去。黑头发吓了一跳，连连后退，“看吧，看吧！”他冲金头发嚷嚷，“他就这样，打人，我朋友告诉我，他以前在小学喜欢咬人——”

“你要打架吗？”金头发凑过来，满脸好奇，“他会打人？”

就在他转头的功夫，阿瑞斯用拳头招呼了他的下巴。金头发捂着下巴蹲下，发出几声呻吟。其他几个少年见势围了上来，阿瑞斯毫无惧色，下一个，他要打那个染了撮黄毛的白痴。

不过他的计划没能实现。狗吠凶猛，牙牙摇着尾巴冲了出来，身后跟着海格。“你们这群混蛋小子，”海格摇晃水桶大小的拳头，“净不学好！看我——”

与此同时，几个穿黑西装的陌生人也冲了出来。混蛋小子们一哄而散，拖着那个金头发傻瓜。金头发等于傻瓜，阿瑞斯冲他的背影狠狠瞪了几眼，然后抱住牙牙，摸了摸大狗的脑袋。

“……你们是谁？”海格疑惑地打量突然出现的黑西装，“你们住这里？”

“我们奉命保护少爷。”为首的黑西装是个亚洲人，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，“我们保护少爷的安全。”

“少爷？”海格更加迷惑，“请你们讲英语？”

黑西装冲阿瑞斯鞠了一躬，显然不打算解释。阿瑞斯比海格反应更快，这种愚不可及的装束他见过，也是在这个花园里。“低等日耳曼人”必然就在附近徘徊，阿瑞斯放开牙牙，用最快速度朝家的方向奔跑，并且非常注意没有踩到任何白色地砖。

阿不思站在门廊下，搓着手来回踱步，身边没有那个低等日耳曼人的影子。阿瑞斯跳过几块白色地砖，扑进阿不思怀里，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，然后耸起鼻子嗅嗅。

“炒蛋？”

“嗯……我学了种新方法。”阿不思说，但不知为何面露尴尬，“来尝尝吧，刚炒好……我猜你不会喜欢，还有点苹果酥皮卷，比较甜。”

“都是你做的吗？”阿瑞斯摸了摸肚子，他又饿了，“我可以吃吗？”

“啊，没问题，没问题，”阿不思搂着阿瑞斯，揉揉他的头发，“不是我做的。学校附近开了家新餐厅，老板……老板认识霍拉斯，给了他一些优惠券。霍拉斯给了我几张，我想……”

客厅沙发前的桌上摆着几个漂亮的白瓷碟，炒蛋、苹果卷，还有巧克力蛋糕和两倍咖啡。阿瑞斯一丝不苟地换下衣服、洗干净手和脸，这才一丝不苟地坐下，拿起一个苹果卷咬了一口。

“是很甜。”